成人篇

醜女與野獸

Barbara Walker

薛興國

臺北：智庫文化，1996

性別與勞動

成人

《醜女與野獸》是一本女性主義者重新編寫的童話。二十世紀婦權運動中，顛覆童話幾乎成為「運動書寫」的主流之一。童話作為社會集體潛意識的一環，對孩童以至於大人世界的性別角色設定，擁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。面對原始版本的童話，童話改寫者不僅只是批判故事角色間權力關係的不合理，甚至必須透過重新改寫，才能站在童話的肩膀上，說一則完全不同的故事：性別平等的烏托邦。 　　童話所擁有的影響力，在傳統的「王子與公主」童話中表現得最為鮮明。無論是白雪公主、睡美人甚至是庶民之女的小紅帽，擁有強烈好奇心的女孩遇險後，總是需要王子／獵人在關鍵時刻出現解救。爾後各自歸家或是結為連理，結局也顯得如此理所當然。於是乎閱讀童話的小男孩小女孩找到了自我認同的對象，透過重複的角色扮演與投射，或者父母一開始的選擇──許多小男孩的父母甚至從不選擇公主童話，而直接挑選「辛巴達」、「彼得潘」等──在幻想的王國裡，性別角色悄悄入侵，攻城掠地。 　　面對童話中赤裸裸的歧視，改寫作者必須和盤托出自己的想像：對現況批判的深度、角色可能的出路，哪種結局可以稱之為滿足等。《醜女與野獸》書中的童話改寫，較諸傳統童話故事中的女性，都處於更具優勢的地位，即使受難也有女性神祇救贖。然而在這羽絨般的溫柔中，仍然不時戳出父權殘餘的棘刺；作者的婦運理想終極實踐，經常在童話慣例的快樂結局中描述出來，也等於是去定義女性主義者要怎麼樣才會快樂。因之，童話的結尾最常暴露出作者的生嫩。本書的問題似乎是對精靈、女神的救贖想得太多，而對凡婦俗女的自信與生活想得太少。 《醜女與野獸》宣稱原版的童話其實是男性對本書女性版本的竄改，將理想未來投射到過去企圖重構歷史，以後設顛覆「原創／改寫」的時序位置和權力關係。然而由於作者想像力的侷限，尚不足以完全跳脫性別成見的迷思，這足以說明對顛覆經典者而言，平等理想是多麼不易面對。然而作為顛覆童話的先聲，本書仍能帶給童話愛讀者更多新的想像，當王子公主不再是書架上依序陳列的舊時代兩性關係模範，我們遂能著手寫屬於我們時代的童話。